站在大楼茶色的落地玻璃窗前，俯身看着窗外，莫名有一种难受。

心在不停地抽动着，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轰然坠落一块东西，摔得七零八落，再也拾不起来了。是的，再也拾不起来了。就仿佛小时候摔碎阿姨家的玻璃猫一样，碎片落了一地，再也拼不起来了。

空调把室内的温度拉得很低，冷风在呼呼地吹，手臂上满是鸡皮疙瘩。

想起昨夜的梦，心里一片空白。

梦吗？

我张开双臂，在彩色的河流之上自由地飞翔。我朝着天空，兴奋地吼叫着：我终于飞起来了……

真的是梦吗？

想起小时候的自己，常常梦到自己坐在一个摇篮里，摇篮一下子落空了，我从摇篮里一直往下掉，四周全是黑色的布景，带一点拉光似的迅速上升，我被摇篮重重地抛离。心里唯一的想法倒不是害怕，而是在想，如果就这么摔在地上的话，我会不会死掉，而后惊醒。有一点点的难过，一点点的没落。没有害怕。

次日给外婆说夜晚里的梦，外婆就笑。她说那是因为小孩子在长高，长得太快了，就唰唰地往上窜。可是我并不觉得外婆的这个说法是真的。后来我仍然会经常梦到自己从摇篮里掉落，也并不自己为什么老是做那个梦，是不是真的像外婆说的那样，我一直在长高。又或者其他小朋友也是这样的。

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对面楼的窗户上，反光刺得眼睛发酸，一阵眩晕。对面大大的广告牌上写着：无论如何，都要……下面是一组产品照片，清晰中略显有些炫目的产品宣传照上写着“恬静”“淡雅”的字眼。
是啊，恬静，淡雅。

街心的小椰林在随风浮动，偶尔有嫩绿色的小点儿闯入你的眼帘，那是小椰果。青绿色的小野果静静地躺在椰树大大的叶扇下面，是那么的安静，恬淡，静静地享受着这午后的时光。

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子，牵着一只小黄狗从人行道上穿过。一身黑色，头戴着大大的沿帽。唯独手里那只燃着的烟，格外扎眼。

我用手使劲儿地揉搓自己的胳膊，来驱散那些让人哆嗦的小疙瘩。 我兴奋地喊叫着，穿过那条彩色的河流。
七彩斑斓的雾萦绕在河流的上空，我感觉从未有过的自由。
没有小时候的疑惑，没有小时候的惊愕。我知道，自己飞起来了。
曾有人说，梦中的影子都是没有颜色的，灰白的暗调。

第一次梦到彩色的河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