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iaO

向阳

XiaO / 2020-10-01


轻落的雨滴,
湿润了所有的青绿。
过往的风里,
你是我仅有的涟漪。

向阳走的那天,天空阴郁,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嗓子眼里,却又不知道从哪句说起。窗外雨声清晰,他靠窗坐着,阵阵倦意。向阳试着回想,一切也只是若梦一场。他猜想,这世界的运转大抵是因着某种缘由的罢,只是他依旧不能确切地知晓这缘由。地铁飞驰,驶向未知。

向阳越来越觉得,时间是个贼,而更有可能,梦才是真实。

惊雷醒人心,急雨过山陵

火车在山雾弥漫的岭野上长鸣,仿佛一只困兽的突围,嘶吼着划破雾气。

想起一个人的时候
常觉着似天空遥远
一些人儿
却注定相见

向阳的胳膊猛地抽动了一下,他突然惊醒。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,距离自己上车不过一刻钟的时长,而他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。向阳拿出纸巾,擦了擦额头的汗,他又做梦了。向阳每次从梦中醒来,都会满头大汗。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,只是一直觉着,梦里的一切可能并不只是巧合。

向阳回到了儿时的老屋。屋子似乎不如记忆里的大,屋内的陈设却是依旧。向阳透过窗户照常能看到小院儿对面楼台上叫不出名儿的花。向阳觉得奇怪,那些花的颜色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,永远就那么蓝着,像极了午后的天空。向阳又斜过窗台看了看楼下,小院依旧安静,没有一点儿声响。只是,屋子灰白色的墙壁时而晃动,时而扭曲。向阳隐约觉得奇怪,心里有着某种说不出的不真实感,但又着实不知道产生这种不真实感的原因。

向阳想要推开里屋的门,夕阳色的旧木门却自动打开了。向阳看见屋里有人,他们好像在说着话,却都像没看见他一样,并不抬头。向阳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,只是隐约感觉他们在谈一件和自己有关的事情。墙上的挂钟指向整点,而后发出了沉闷而奇怪的声音。那声音由远及近,也愈加刺耳起来。向阳惊醒,火车长鸣。

车窗外噼里啪啦作响,落在窗玻璃上的雨滴被拉扯着,沿着透明的窗玻璃肆意横行,轨迹清晰。向阳回想着梦里的一切,相同的场景,相同的人物,相同的感受,仿佛时光静止一般,拖拽着他,不得前行。然而,唯一不可知的是,他已然记不清楚这是多少次梦到关昕了。

思念亦成灾,终无可辩白

想起关昕的时候,向阳总会抬头看天。这似乎已然成了向阳怀念一个人的方式。如此,看似平淡的时光,就在向阳的脑海里泛起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涟漪。天上的云,慢悠悠地飘着,不知道要飘向何处。向阳觉得,这些云就像关昕一样,不知来处,亦不知何时可能就再也找不见了,或许就在下一次抬头。所以,每次抬头看天的时候,向阳总是仰着脖子,好久好久,既像怀念,又像是告别,只是他自己也分辨不清。

那是一个冬天,那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地冷,虽然地上还没有落雪。向阳觉着,耳旁的风仿佛都带着刺刀,所过之处,全是深深浅浅的口。向阳使劲儿搓了搓手,做了个捏耳朵的动作。可是,他的耳朵并没有感觉到他的手,就像向阳第一次见到关昕的时候。

关昕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,依着栏杆,看着远方,眼神里似乎有说不出的惆怅。三层楼高,视野里满是初冬的凋敝。树叶枯黄,沿着河堤堆开两行。风在楼道里嘶扯着,呜啦作响,好像要扯开所有未曾愈合的伤口。

……

转回头,窗外黄绿色的树叶堆了满树,在风中摇摆着,飒飒作响。

……

向阳半趴在床头,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,回过头看见她嘴里在嘟囔着什么。向阳没听清,只是觉得,那些模糊的字眼,听起来骨瘦如柴,就像她的身体一样。向阳翻过身坐了起来,抓起被压得皱缩的衬衫,旋即又扔在了一旁。此刻的向阳,只觉得脑袋空空,他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感受,却只想逃离。 ……

凌晨四点的亚城,零下十二摄氏的温度。向阳推开酒店大门,一股寒气迎面袭来。走在亚城的街头,他禁不住地哆嗦了一下。向阳抬头看了看昏黄的路灯,一片静默。